今非

【全职/叶修x你】想上天么(一发完)

还是那个军旅AU。

伞兵X军医,腻腻歪歪谈恋爱。

警告:成人向。这个老叶比较……,慎。


【一】

你一直没机会弄清楚,你和叶修怎么就稀里糊涂在一起了。

无论哪个同事从你口中听见他的名字,反应都如出一辙,是种相当难以言喻的表情和语气:“那个王牌伞兵,叶修?”

在空军总院任职有些年头的医护人员多少都听说过他。这人以前是传奇战斗英雄,然而真实形象十分幻灭,军装衣领那一粒风纪扣常年敞开着,颈线锁骨不管不顾往外露,除了打仗对什么都没兴趣也不关心,以至于时而军容散漫时而又姿态端整。他烟瘾很重,带几分不知是战火硝烟还是尼古丁熏出的烟嗓,明明该是沉哑稳重的声音,讲起话来却偏有点浮滑毛躁的京腔。

总而言之,是个矛盾得很有风格的人。


你第一次见到他,是在大规模三军联合演习的战场上。

医疗所设立在临时作战指挥部里,你刚结束一场忙碌,帐外又降下一台运输伤员的直升机,引擎嗡鸣作响。不一会涌进十来个抬着担架的空降兵,为首那人冲上前来,喉咙里迫切低吼:“医生!救人!”

你擦了擦手,果断起身:“没有多余床位了,放到指挥部那边的台子上去。”

担架上的男人满身血污,双眼紧阖,胸条已被撕掉,是演习环境下默认的“阵亡”状态。你快速进行检查,在男人全身找到共计四处骨折,大大小小的皮外伤和皮下淤血不计其数。

在普通军事演练里能受这么重的伤实属罕见,你不由多留意了一下。

男人的胸牌被凝成固壳的血痂封住了,你伸手用酒精棉擦抹干净,随后辨清上面的字样——“特种空降旅 荣耀分队 叶修 队长”。

“装甲师那帮王八蛋真不是东西,枪子儿直接往人身上招呼——”抬担架的伞兵嗓门很粗,骂骂咧咧地叫嚷,“空包弹近距离也有杀伤力啊!”

周围的护士纷纷皱眉,你立即过去阻止他:“同志请你在帐外等候,不要干扰我们的救护工作。”

对方状似不太甘心,作势还要讲话。

“方锐别吵,头晕。”叶修突然开口,那人即刻就静了。他没睁眼,睫毛抖落沾染的血屑,薄唇略微翕合,嗓音低沉好听,有些充血的喑哑:“烟。拿根烟过来。”

嘴里被人塞进了个什么圆硬的东西,叶修感觉到不对劲,撕开瘀红的眼帘投去一瞥,当即气得发笑:“谁闹我呢?”

“没闹你,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抽烟。”你动手剥掉他的战术背心,剪开被血泥泡得湿烂的衣袖,在强壮手臂上摸索血管,一面将输液针埋进去,一面头也不回说,“我给你嘴里那支空针管内部抹了镇定剂,你吸几口纾解一下吧。”

叶修轻眨了一下眼,带着唇角残剩的那点笑意看向你:“……讲道理,医生同志,这能一样么?”话音刚落,你就又给他来了一针皮下注射。药水硬生生推挤进肌肉群,他一点多余的反应也没有,还是那么直白地望着你,瞳孔彻黑眼神深长,添了些说不清的味道。

指挥部一个肩上扛星的将军背着手走过来,嘴唇并得扎实,将叶修审视一番后问:“你带着你们分队区区十三个人,空中渗透进一整个装甲师控制的区域发动奇袭,就一点也不害怕?”

叶修转回视线,仍是寻常神态:“有什么可怕的,我是伞兵。伞兵,天生就是被包围的。”

“汇报一下他们行动队的伤亡情况。”将军面向旁边的文书。

文书立马说道:“报告首长,本次演习中,荣耀分队没有一个人活着被俘。”

“对,我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。”叶修眼底浮现骄傲的神色,“带走了敌方两个步兵连、一个工兵排和四台坦克、七辆装甲车。”

将军神情关切:“这么多皮肉伤又是怎么回事?”

“不管我说什么,装甲师那帮人都觉得我是在嘲讽他们,仗着人多势众非要白刃战。”叶修的语气无可奈何,唇边泛起苦笑,“到最后我自己撕了胸条才罢休。”

“你带着十三个空降兵面对一整个装甲师,还敢嘲讽人家?”

“没有,我那都是实话实说。”叶修平静陈述道,“他们确实机动性太差,遇敌反应不够敏捷,缺乏特种作战经验,我看还得再多练几年。”

你在旁边正替他清创包扎,闻言扑哧笑出声。担架上的男人余光看到这一幕,嘴角跟着向上翘了翘,旋即转化为一个牵痛伤口的扭曲表情。

之后回想起来,你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记挂他的。



【二】

你被拦在营盘门外。

“我女人,空总的。”叶修抬手送去一盒烟,“她忘带证件了,通融一下,我给你签个条。”

“那行吧。”哨兵班长眉开眼笑,摇摇手就放行了。

叶修领你沿着边缘的窄道往里走:“下次来找我,记得拿上证件。大老远的跑来门口接你,我队伍还带不带了。”

他口吻不如以往温和。

……神气什么!“我马上要调到你们这儿的医务所。”你横他一眼,没好气地说,“这次是来熟悉环境的,谁说是为了找你。”

“几天不见,还学会狡辩了?”他略收下巴,压低身体趋向你,“来,给我点根烟。”

“不要。”

“不要?欠收拾了吧。”


医务所所长陈果以前与你在空军总院共事过,忙完手头的活计兴冲冲赶到招待室,入眼就是你被叶修抱在怀里给他点烟的画面。你面红耳热,手也端不稳,一连按了好几下打火机,然而擦出的只有不成形的零碎火星。他在后面亲你耳尖,一边看一边笑。

“快汇报一下,你们两个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啊?”陈果抽了把椅子坐下就问。

“有什么可说的。”叶修松开你,将没点燃的烟卷收了回去,拳身坐到床沿随口道,“演习遇见了,后来住她负责的病房。某位女医官攻势猛烈且持久,最后我方阵地沦陷失守,就这么简单。”

“叶修你羞不羞?”你红着脸嘟囔,“也不知道是谁出院那天死皮赖脸搂着人不撒手的。”

“嗯,我干的。”他分外坦率诚实,英挺的眉睫稍稍一掀,又道,“不过也不知道是谁,趁我在病床上养伤不能动,每回换药都借职务之便摸我腹肌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不是事实?”他侧目对你。

“……是。”你屈辱地承认。

“也不知道是谁,把装着巧克力的小盒子塞我枕头底下,害我脖子疼了好几天。”

“……你闭嘴。”

“也不知道是谁以为我挂水睡着了,看旁边没人就偷亲我脸。”

“别再说了,陈所长还在呢……”

你话刚到一半,陈果马上憋着笑摆手走了,还体贴地替你们掩上门。

“也不知道是谁……”叶修这边还在继续。

你终于恼羞成怒,抬起胳膊试图把他的语声捂住。

“都多长时间了,你还没学会呢。”叶修一手轻松掰下你的腕子,另一只手指节屈起,抚摩你红润柔软的唇面,“想封我嘴,得用这个。”他说完就吻了下来。


你正被亲得意乱情迷,陡然感到他滚烫的指腹,鼓噪地从腰间向上探触。他是二十七岁的男人,而且比普通人更有力气,你徒劳地去按他肘弯:“大白天的,别……”

“成,那等晚上再收拾你。”他嘴上说着动作却不停,掌心贴着软腻的肌肤又往里挪了一寸。

你试图拔高调门:“中尉同志,我命令你手脚老实一点!”

“上尉同志,你军衔是比我高,但你并非我的直接上级。”他振振有词,“我有一切权利不听你指挥。”

“你这人怎么这种时候才像个当兵的……”只失神了一瞬间的空当,他已经趁机更进一步,你脸上烧得快炸了,期期艾艾说,“我,我处分你……枪毙你!军法处置你……”

“行刑之前还不让人舒舒服服吃顿好的,不合适吧。”他低头细致啮咬你流丽的下颌弧线,含混说,“哎,我这儿有点疼,给我吹吹。”

“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?”

他清了清喉咙,一本正经地重置措辞:“医生同志,我身上一处特殊位置有些胀痛难耐,请你尽快为我做一下应急处理。”

你顺着他视线往下方一看,顷刻就从腮颊红透到脖颈:“……叶修你这个大流氓。”

“又不是没做过。”他彻底没了脾气,手不动了,眼睛里还在笑,“真容易害羞。”

也分不清是他富有技巧性的手指、熨烫鲜明的体热还是男性气味与嗓音,很快就将你的身体梳拢得软顺发酥了。


【三】

“发现没有?咱们医务所新来那个女医生还挺漂亮的。”午休时,方锐意有所指地说。

叶修给步枪上着油,头也没抬随口道:“嗯,是不错,算得上秀色可餐。”

“……”你的声音在他背后半尺远的距离响起,“算得上?”

“可以说是非常秀色可餐,我每晚都吃得特别开心。”叶修面不改色,语不变调,手里飞快将拆卸下来的零件组装好,这才扭头望你。

“你们认识啊?”一旁的包荣兴好奇地问,方锐则满脸促狭。

叶修大方颔首:“嗯,这人我的,你们以后不要随便看。”

“瞎说什么呢……”你拿眼角瞪他,抿起嘴却忍不住笑了,颈窝泛着细腻的淡粉色泽。

“实话。”叶修心知你很爱羞,也就不再逗你,远远朝存放三角翼的库房扬起下巴,“想上天么?带你玩玩去。”


你跟叶修坐伞兵突击车绕了营盘半圈,在库房门前停下。他给你挑了一套钢盔和风镜,牵着你登上高处的平台。这里视野开阔,可以将整座营盘尽收眼底。长风吊荡间,你听见他抵在耳边说:“坐好。”

叶修双手熟练掌控角度,三角翼逆风滑行起飞。

起先的失重感平缓过来,你俯瞰着下方苍绿的群峦湖镜,不自觉艳羡道:“你们每次起飞都能看见这么美的景色啊。”

叶修随意接腔:“我飞过不下三百次动力伞和三角翼。这个也就勉强算一般水准,下次带你去看更好的。”嗓音鼓在呼啸的风里,有些微的颗粒感。

“嗯!”你笑着点头。

“让你开开眼界,多见见世面。”他接着说。

“……滚!”

……这人真不会说话。


【四】

空降兵团例行体检,叶修带整个分队的士兵进了医务所,常规项目很快检查完毕,战士们列队在走廊里等待。最后一个体检项涉及隐私,安排在你的诊室内部进行。

医务所唯一的男医生调走了,很多战士还不习惯新上任的你,于是叶修第一个进去,很坦然地动手解开军装,任由你动手检查。

直至最后一步,他突然出声:“报告医生,我申请暂停体检。”

你的手心显然感受到某种变化,偏要强作镇定,明知故问:“怎么了?”

“没办法,你一碰我,我就硬了。”他喉咙燥动难耐,声线带着沙哑的断痕,“不,一看见你,我就……”

“……自己到厕所解决去!”

你红着脸就要撒手,却被他蓦然一把按了回去。

叶修低笑:“医生同志,这是你一手造成的医疗事故,你自己说怎么办吧。”

“……”你小声叫他,有些央求的意味,“叶修……”

他咬字清楚:“帮我。”

“外面有人……”

“不要管。”

叶修渐次吻过你蒸着热汽的面颊、颈项和嘴唇,圈握着你一双手腕,在你掌心的裹覆下缓慢磨蹭。他没有故意克制延长时间,片刻之后释放出来。

“别累着,晚上等你。”叶修喘息着亲你薄汗津津的额头,又耐心替你把手指缝擦拭干净。

穿戴整齐离开诊室,他心下掐算时间,给你留出稍许歇息的空隙,才对满走廊的士兵淡然道:“下一个,进去吧。”

“女医生啊……”士兵们面面相觑,没人愿意打头阵。最后还是方锐先出列,往诊室门口走。

“等一下。”叶修在队伍前端说,“检查的时候都老实一点,待会谁要是有反应了,晚饭时间给我去武装越野十公里,听明白了?”

方锐听得眉毛直跳:“今儿怎么这么狠啊老叶,那都是生理反应,哪控制得住啊。”

“媳妇儿太漂亮,不能没有忧患意识。”叶修手里捏着烟盒,敲了一支出来,偏头对方锐说,“抽根烟去,你替我盯着点,谁硬了罚谁。”



【五】

叶修难得休假。

为此你特地在当地跳伞俱乐部预约了一次高空体验,故意保持神秘想给他一个惊喜。

……结果开车到了目的地,他非但半点也不惊喜,反倒似笑非笑地睨着你,嘴里一语未发。

“怎么了?”你被那目光盯得全身不自在,脊梁像埋了一串珠子,动一下就咯吱咯吱响,忍耐了一会儿总算发问。

叶修松开方向盘,拉起手刹,同时慢条斯理道:“这么说吧,你这种行为,就跟请个刚下班的川菜厨子去吃麻辣烫差不多。”

“……”你有些失落,重新靠回座位上,“你不喜欢啊。”

“做事不考虑周全,这是你的缺点。”叶修动手解你的安全带,“而我为数不多的缺点之一,就是跟你一起干什么我都喜欢。”

“这算什么缺点啊。”你轻声嘀咕。

“一碰到你,我就不冷静,不专注,不理智,不客观,什么正事儿也干不了,一天到晚净想着你。还不算缺点?”

你听得心花怒放,紧绷的唇角不自觉地笑开了。

“今天怎么这么会说话,太不像你平时的作风了。”你软声说,凑过去抱着他脖子亲他脸,“应该奖励一下。”

叶修分明也噙着笑意,语气却故意板正严肃:“注意点影响,口水蹭我脸上了都。”

“你还敢嫌弃我!”你隔着夹克的厚实布料使劲掐他。

“哪儿能啊。我不嫌弃你,又不是没吃过。”眼瞧这话又让你面庞通红,他哑然摇头,“哟,又害臊了。”

“……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不知羞吗。”

“上尉同志,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。你暗恋我三个多月,要不是我比较不知羞,这个时间可能会被无期限延长。正因为你脸皮太薄, 我才不得不采取战略性的不要脸措施。”

“叶修你强词夺理!”你乜斜着一双眼睛打量他,“照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?”

他摆了摆手,落落大方的模样,搂了你到身边去:“不客气。过来,给哥亲亲就行。”


跳伞俱乐部的经理向你们讲解流程:“……到时候将由两名教练跟机,分别带你们进行双人跳伞,进去听他们的指示就可以了。”

叶修掐灭燃到一半的烟,直截了当道:“不需要教练,你们提供直升机和伞包,我带她跳。”

事出仓猝,经理很是一愣,继而为难地说:“您跳过伞啊,拿到过职业资格证书么?”

“证书?没。”

“就算您以前有跳伞经验,技术水平也可能不比我们这里的专业教练,主要是还拿不出权威的资格证书,为了安全起见……”

叶修一时没说话,低头在便服夹克衣袋里找了两下:“唔,竟然带了。没证书,你看这个行不行。”他推去一本证件。

经理接过来一看,软封上“空军特种空降旅”的钢印字样闪着铜光。

“这玩意涉密的啊,看完了赶紧还我。”在对方往后翻看到敏感信息之前,叶修伸手把证件取回来,转而又问,“我能带我女人一起跳了么?”

“……可以可以,我去跟教练知会一声。”经理不由得暗自咋舌,“空军特种部队的伞兵啊,来我们这儿跳伞……”



【六】

“没问题吧?”出发前往直升机停机坪之前,你问他,“我见过你们队里用的降落伞,跟这个不大像。”

“这是民用级别的,上手跟玩儿一样。”叶修低头检查伞包固定锁扣,“只要你不超重,不会出问题。”

语罢,叶修忽然停了动作,转脸仔细端详了你良久,伸出一只胳膊捞你过来,抱着掂了掂,琢磨一下说:“嗯,51公斤,还行。”

你无言以对:“……称猪肉呢这是。”

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。”他提起伞包背上,拉紧束带,偏头见你抱着胳膊不说话,“哟,还真生气了?客观来讲比猪肉软,手感更好。”

“那你也不能没事就摸啊。”

“这不是因为你有吸引力么。”叶修有理有据,还顺势给你打出比方,“你看,要是放块猪肉在我面前,我连碰都不会碰一指头。”

“能不能别老拿我和猪肉做比较!”

“不怪我,你先提出来的。”眼光留意着你的脸色,他及时改口,“……得,怪我怪我,不气了啊,马上登机了,心情好点。”

他这样迁就的口吻让你很是受用,眯着眼睛说:“……好啦,这次就先放过你。”


直升机悬停在指定海拔,你们交叠着从机舱一跃而下。

两具身体被安全绳和锁结绑缚在一起,他的嘴唇自然而然贴依着你耳背,声息温和地说:“打开身体。”

急速坠落的强大冲击让你几近失语,你闭着眼不敢看下方的景象,依言展开四肢,又听到他说:“糟了,主伞坏了。”

你心窝猛地抽紧,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他。

叶修神色从容:“来,我们调整位置,我换到下面。”

“为什么?”你从齿缝里抖出三个字。

叶修笑了笑,隔着防风镜与你对视:“要是备用伞也打不开,不得已冲撞地面,我还能给你垫一下。”

你眼眶一热,声带起黏:“叶修你……”

“骗你的,真有意思。”他笑得更开了,一手猛然下拉,上方破出一声爆响,主伞即刻受风充胀,涨成一蓬圆弧,拧成一股劲道,猛地将两人朝空中提。

“叶修你个混蛋!!”要不是风力太强,你简直要张嘴咬他。

“爽么?”他不以为意,歪头问你。

“……挺爽的。”

“爽么。”

“……爽!”

“这么激动啊。”他被你陡然放大的音量震了一下,“有跟我在床上爽么?”

“……又不是一码事。”

“对我来说,也都差不多。”

“那你娶降落伞当老婆去吧,以后每晚抱着它跟你睡觉。”

他敏锐抓住你话里的重点:“谁说过要娶你当老婆了?”

“你、你不娶就算了,又不是没人追我……”你不敢看他表情,音色沉闷下来,“随便找一个嫁了都比你强。”

“我就是纳闷一下。正犹豫什么时候说合适呢,你怎么就提前知道我想求婚了。”注意到你惹眼的情绪变化,他忍笑说,“还要嫁给别人?又欠收拾了吧。”

你气得转过脸去,作势要隔着衣服咬他肩膀:“你一天到晚除了欺负我没别的事儿可干了是吗。”

“好了好了,这回不收拾你还不成么。”他赶紧上一只手扶你,“快落地了,乖一点。”

“手往哪儿放呢你!”

“在天上呢,别打脸——”



【七】

因为偶然一件小事,你跟他闹起脾气,独自在营盘里溜达了一天。晚上回到医务所,叶修就等在路灯底下。来来往往的士兵并腿立正向他行礼,他抬起军靴碾灭烟蒂,同时举手回礼。

你扭脸就走。还没逃出几步,肩膀倏然被扳住,整个人拧过去面向他。

“去哪儿了?找你挺久,电话也不接。”叶修逆光站着,手还握着你胳膊,气息愈沉,语气深重。

你面上蒙着一层霜色,一点表情也不带,声调也端得平直无波:“找我干嘛?找那个文艺女兵去呗。挺好看一姑娘,对人家好点。”

“生气了?”叶修啼笑皆非,习惯性抬手揽你,“她哪有你好看。”

“现在说这些漂亮话有什么用?”你一矮身躲开他的胳臂,往后退了好几步,“搭人肩膀之前怎么不多想想。”

“那不是合照要求么,说人家文艺汇演比较辛苦,让我们表现得亲密一点,方锐都上去搂腰了……”

“叶修。”你截断他的话,“我们不用再见面了,我要跟你分手。”

“那是你的问题。”叶修说,“我的问题是我还爱你,还想见你。要是你跟我分手,那我就重新追你。”

“你……你再给我说一遍。”

“我说我还爱你。”

“再说一遍……”

“我爱你。”

你红着脸啐他:“当着这么多人呢!你羞不羞!”

“我不羞啊。我又不像你,动不动就脸红。”叶修面露诧异,“况且不是你让我说的么。”

……那倒也是。

你口气软和下来:“……那你多说几遍,我喜欢听。”

“乖,先跟哥哥回家。”见你神态有所松动,他当即过去拉你手,“关起门说多少遍都行。”


不曾想一进屋,叶修伸脚砰然勾上房门,你猝不及防,直接被摁到床头。

……大意了,真不该那么轻易就让他哄回来的。

“闹我是吧?出息了是吧?”叶修的角度刁钻,力道又狠又重,“是不是欠收拾,自己说。”

他对你的身体了若指掌,有意触及深处,你双腿被悍然压弯,咬着嘴唇浑身打抖,语声破碎得连个调子都没了,膝盖猛颤一下,紧接着向后缩起来。叶修察觉到什么,探手抹一把床单,嗤地笑出声。

“湿成这样……看来比那天跳伞爽多了。”他手里握着你的腰,肩脊微拱头颈弯垂,去吻你频繁翕动的眼睑和睫毛,“哥哥厉害不厉害?”

“你厉害你最厉害。”强烈的感官刺激焚巢荡穴,你全身黏润水腻,刚被他高烫的体温蒸干,又涌出新的汗珠,“赶紧结束……”

“嫌我持久了?”

“太多了,我不行……”你指尖深陷进他肩胛,舔吸着他的喉结乞求,“快一点,伞兵。”

“倒是越来越能耐了你。”叶修最受不了你这么叫他,眼角烧红得像是在冒血,轻声念了句“收到”,紧接着欺身将你撑得更开,愈发强硬地侵略攻占。

结束后他在你脸颊上捏了一把,再顺手把你搂进怀里:“还敢不敢不理我了?还敢不敢说分手,嗯?”

你累得拼命抽气,拿脚背软绵绵地踢他小腿,轻声呢哝着:“混蛋,处分你……”

“好。”他说。

“枪毙你……”

“可以。”叶修用手指拨开你汗潮的发,薄唇落在额角细细亲吻,“除了分手,你对我干什么都行。”



【八】

你几乎都快忘了他会频繁参与军事行动这回事。

后来叶修出过几次任务,大都有惊无险地完满终结。每回你心神不宁地等在营盘,不自觉写断了好几只钢笔的笔尖。

“叶修。”有一次他临行前一晚,你忍不住问他,“你怕不怕?”

“怕什么。”他沉声笑着,下颌压在你绒软的发顶,“伞兵,天生就是被包围的。”

你的肌肤感受到他声带的振动,咬唇犹豫了一瞬,还是告诉他:“……但是我怕。”

叶修有些意外,和你分开怀抱,借着冰凌贫弱的月色认真看你,最终在你紧闭的眼隙找出一点水光。

“别犯傻,相信你男人有本事。”他重新躺下身去,亲了亲你濡热潮润的眼角,“等我回来,带你上天玩。”


那天叶修踏着曦霭带队离开。

只过了不到八个小时,一架直升机降落在营盘,有军官顶着风高声叫道:“来个医生跟我走!”

陈果一出门就看见你披衣冲了过去,背影跌跌撞撞义无反顾。

你与其他二十余名临时召集的医护人员坐在一台运输机上,不知道自己被送到了哪里,只能从降落时咸腥湿润的空气判定是在沿海地区。

你们在临时设立的医护场所里忙碌,运载着伤员的直升机在空地上不断起降。你处理完一个被炸掉两根手指的侦察兵,叶修一身硝火气味扛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,没等你有所反应,旁边空闲的医生抢先接手。叶修没发现你,脚步在原地停了停,好像失神了片刻又厘清头绪,转身抬腿便走。

你迎面就扑撞上去。

叶修身形晃了一下立即站稳,手臂托住你说:“你在这儿干什么?赶紧下来,脏。”

他几乎浸泡在血的腥锈味里,身上还有呛辣刺鼻的枪炮硝石气,你却拼命抱住他不撒手:“我不嫌你脏。”

“现在不觉得害臊了?”

“你连命都不要了。”你搂着他脖子,囫囵亲他涂有伪装油料的脸,“我的脸皮算什么。”

叶修微微地笑了,隔着防风镜也能看到他的眼睛轻弯起来:“我说你这动辄亲人一脸口水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。”

你嗓子里涩住了,什么音节都落不出来,只能用力摇头。

“我得走了,真的,运输机快起飞了。”他动作难得这样温柔,轻手轻脚把你放回地面。


你看见一个截然不同的叶修在螺旋桨的强风里整兵,语声锋冷削利,强势直迫眉睫。

“我们是什么?”他问。

“伞兵!”

“对,伞兵,天生就是被包围的。”叶修挥手,率先登机,“兄弟们,准备玩儿命去了。”

担架上的伤员注视着你的表情:“你男人?”

“对。”你颤声说。

伤员告诉你:“他是好样的。”


那天荣耀分队的十三名队员里,有十二人负伤归来。

唯独队长叶修断了消息。



【九】

“叶修的遗书。”陈果眼圈红肿,将密封好的一页薄纸递到你手里,“政委让我交给你。”

“人还活着,我看什么遗书?”你格外气定神闲,接过来就随意搁置一边,没有展现丝毫兴趣,专注于继续手里的工作,“过两天又该体检了,所长你也回去准备吧。”

陈果迟疑着张口说:“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,又是在那种地方……”

你并不是不知道他失落在怎样孤绝的境地。

但比起现实,你更相信他的话。

“我男人是个伞兵,天生就是被包围的。”你说,“等他突围出来,一定会回家找我。”

陈果想再说些什么,话到嘴边反咽了回去,最终只轻拍一下你的肩膀,点点头走了。

倒是一边的小护士坐不住了,悄声问你:“他一辈子没音讯,你就真的等一辈子啊?”

你说:“下辈子我也等。”


最终在小护士的百般敦劝下,你还是打开了那封遗书。

上面单一行潦草字迹,架构凌厉折角锋锐,笔触潇洒得似欲脱出纸面飘飞起来——“拆遗书了?真以为我就这么牺牲了?欠收拾。”

“我说什么来着?”你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“这人真不要脸。”



【十】

“说得不错,不愧是我媳妇儿。”叶修的手掌覆及腰间,被你闪身一避,又将消毒药水使劲捺在伤口上,他倒抽一口冷气,“嘶,疼疼疼——”

“伤成这样了还敢动手动脚的?我待会儿就给你们政委打报告投诉,中尉正连级军官叶修公然性骚扰女医生。”

“出息了,真出息了。”叶修不无遗憾地说,“看来以后是收拾不了你了。”

你面容冷峻,唇边半分嬉笑也没有:“你到医院怎么不让他们先处理一下伤口?”

“跟我一起回来的那个陆军特种部队的狙击手,叫什么周泽楷,动脉中弹抢救来着。”相比之下,叶修的神情就松散过头了,转了转涩痛的脖颈说,“我这不是挂念他的安危么,没顾得上自己。”

“……放屁!”你绷了一会没忍住,笑骂他,“就你,还能有这种伟大情操?少唬人了。说吧,怎么回事?”

“……这么跟你讲吧,就,有个隐秘的地方……可能伤到了。”他貌似有点难为情,音量压低,断断续续才把一句话说完,“我不想让别人碰。”

“你这是害羞了?真难得啊叶修同志,生平头一回吧。”你半开玩笑地伸手,作势要解他皮带,“我看一眼,没不能人道吧。”

“你要亲自试试?”叶修顿时从善如流,手指捻着皮带扣上下翻飞,“可以啊,随时奉陪。”继而军裤搭扣崩断,裤链也拉下来了。

……动作真快。

你反倒不好意思起来,推拒着说:“我就开个玩笑,你别瞎胡闹,这是病房……”

“某位女同志不是号称要等我到下辈子么?”他手臂一收就将你拉进怀里,唇齿抵在你耳边厮磨,声音和力道从没放得这么轻柔过,“乖,陪我胡闹一下,这辈子闹不完,留着下辈子再说。”

你早就心软成一汪水了,偏又嘴硬着说:“想得美,到时候我找别人去。”

叶修正色:“那是你的问题。我的问题是,下辈子我还要娶你。”

“……我得好好考虑一下。”

“那怎么行。”他低头吻你,语气不容拒绝:“这个,我说了算。”




FIN.


还是硬盘文。之前跟上篇小周的一起写的,同一个世界观,索性也发出来吧。

大概是本世纪最不洋气的军旅AU了……希望LFT不要让我翻车。

(翻出来看的时候脑补了阿杰的声音,脸红了一下)

顺便一提,我还在发烧,也快要考试了,近几天都没办法写字,长篇连载要稍微等两天啦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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